“啪啪啪!啪啪啪!”
急切的敲门声响起,朱漆大门后响起一阵令人胆寒的犬吠!
“催命呐!”秦管家不耐烦吼道,他打开大门,迈步而出,随手又紧闭大门,看着汗流浃背,气喘如牛的小六子,阴沉着脸道:
“小六子,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,否则你婆娘的帐就别销了!”
小六子摆了摆右手,左手插在腰上,靠着朱漆大门道:“秦管家,怪事啊!你可知我刚刚去小李村准备劝人卖小童看到了什么?”
秦管家心中一动,这小子难道看出了什么?
他抖了抖袖口,紧紧握住袖口抖落下来的匕首,眯着眼睛,靠近他问道:
“看到了什么?”
小六子瞪着双眼,神情严肃,双臂打着手势,说道:
“什么都没了!小李村除了房子一个活物也没有!没有人,没有鸡,没有狗,连只鸟都没有!村里的人全部消失不见了!”
秦管家露出吃惊的表情,
“当真?”
“千真万确!我用我的命做担保,绝无虚言!”
他伸出微颤的手,使劲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,
“我这就去禀报镇长,你立了大功了!”说完从腰间掏出一锭碎银,递给小六子,
“这是镇长奖励给你的,举报有功!在镇长没查明真相前切勿在外传播,以免引起恐慌。六子,你好好干,干得好了,我把你引荐给镇长,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。”
小六子见到碎银两眼放光,忙伸手取来,放在牙上轻轻咬了一口,激动道:
“秦管家,您可就瞧好了吧,六子办事您放心,还望您好好在镇长面前美言几句,小子感激不尽。”
秦管家眯着发出寒光的小眼,笑眯眯点头:
“好说好说,你先去吧,我去找镇长老爷。”
“嗳!”
小六子点头哈腰离去。
秦管家转过身来,阴沉着脸关上大门,还没走两步远,大门又传来令人厌烦的敲门声。
他捏着手中匕首,斜着嘴自语道:
“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理由,你就给我喂了妖怪吧!”
他打开朱漆大门,门外站着的不是小六子,而是一个脸色病弱,衣衫不整的女子。
那女子见他一露头,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,秦管家仔细辨认,终于将她认出,这不就是那个泼皮小六子的烂赌婆娘嘛!她来这儿干什么?
他随手紧闭大门,不耐烦道:
“你这婆娘,不去找你家六子,来这里作甚?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?”
月娥也不着恼,仍是笑吟吟的,讳莫如深道:
“我知道你跟我家六子的秘密!”
秦管家死死捏着袖中匕首,暗骂该死的小六子嘴上无毛,办事不牢,难道他猜到了这些小童不是送进宫里的?
他语气像是千年的寒冰,
“你想要如何?”
其实月娥哪里晓得小六子跟秦管家的交易,她在家从不管小六子在外面做什么,她只管开口要钱。
但是有一点她知道,那就是自家相公无一技之长,可以说是一无是处,这镇长家的家奴跟她相公那么亲密定是在谋划着见不得光的勾当!
她只需炸他一炸,骗些银两还不是手到擒来?
她伸出一根瘦的皮包骨的手指,眼睛透出狡黠的神色,咳嗽道:
“一百两,一百两我就帮你保守秘密,我家六子可管不到我!”
秦管家脸色愈发阴沉,
“一百两?你可知道一百两能够养活多少人?我劝你想清楚再要,须知人心不足蛇吞象!”
满脑子都是银两的月娥显然没有给秦管家的话吓住,只见她坚定地弯了弯手指,说道:
“就要一百两!”
秦管家伫立在门口不动,脸黑的像是陈年木炭一般,
“银两数额巨大,我不能做主,须得进去请教我家老爷!”
说完转身欲走,
“嗳,别急啊!”月娥赶忙伸手拉住秦管家外罩上的细绳喊道。
秦管家颇有些不耐烦,挥手打断正在绕绳玩的月娥,问道:
“还有何事?”
月娥捂嘴一笑,露出些许妩媚之姿,言道:
“小女子怕您多跑一趟,再多嘴一句,再加一百两,总共二百两银子!”
秦管家怒极反笑,
“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,二百两,把你祖祖辈辈卖了也不值二百两!你这婆娘好没道理,怎么随意加价,生意可不是你这样做的!”
月娥将他外罩上散落的细绳摆弄好,打了个蝴蝶结,满意地盯着蝴蝶结道:
“小女子可没有随意加价哦,刚刚是我没说清楚,帮你保守秘密一百两,帮小六子保守秘密也要一百两,这两样加起来,可不就是二百两嘛!”
秦管家上前欺身一步,将月娥逼至门角,咬着牙道:“你耍我?”
月娥低眉顺眼,
“何出此言呐?”
“帮我保守秘密我出钱,帮你家泼皮保守秘密怎么还要我出钱?”
“因为他没钱啊。”
月娥抬头睁着眼睛盯着怒目的秦管家,眼中写满了贪婪。
秦管家的话似是从牙缝中逼出来的,
“你就不怕秘密泄露,你家泼皮也要被砍头?”
她心底咯噔一下,死六子,出息了,敢瞒着老娘做什么杀头的买卖?幸亏老娘发现的早,回去就叫六子滚蛋,省的连累老娘。
月娥言笑晏晏:
“他死跟我有何干系,实不相瞒,我跟他虽说是住到了一起,对外也言称是夫妻,可是还没有在官府登记呢。”
秦管家忽然哈哈大笑,他抹去眼角泪痕,指着月娥道:
“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,你可知道小六子跟我交易全是为了帮你还清赌债?”
月娥无所谓道:
“黄蜂尾后针,最毒妇人心!怪就怪他看错了人罢。”
说完,自己先笑了起来。
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月娥,秦管家心底不禁升起一抹凉意,
“这里人多眼杂,不便交易。请姑娘与我进府,待我禀明老爷后,再取银票给你。”
看着月娥站着不动,又道:
“怎么?怕了?不敢进?”
月娥眼珠一转,兀自娇笑:
“奴家有何不敢,好教大爷知晓,奴家来时已经告诉好友,若是一个时辰没有回去,就去官府报案哩。”
“哼!”
秦管家冷哼一声,推开朱漆大门,迈步而入。
大门微开,门内隐隐传来阵阵小孩哭声,月娥略作迟疑,紧跟着走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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